Yumi and the Nightmare Painter
由美与梦魇画家
by:Brandon Sanderson(布兰登·桑德森)
第三部分
第十八章
画家走到冷泉边,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由美。她也一样背对着他。侍者脱掉他的衣服,他走进水里,坐下后再次背对向由美。
他们在沉默中沐浴。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坚持要和他一起做这件事。她有时候很羞涩,但有时候却又过分地傲慢。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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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理解她有什么意义?他几乎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是相通的。她也几乎开始表现得像个人,而不是某种机器了。然而他们又到了这里,回到了她的世界——意味着回到了命令与死板的教条中。
他完成了沐浴仪式的正式流程,也进行了仪式性的沉浸,侍者们去穿衣服了,留他一个人泡在池子里。他仰面漂浮着,凝视着奇异的蓝天,空中几百英尺或更高的位置盘旋着各种植物。他几乎感觉到那里才是水面,而他却不知不觉间深深地沉入水底……
“丽云今天早上没有来和我们说话,”由美在附近的某个位置漂浮着说道。他没有看向她。“所以她可能没想好到底要说什么。我们昨天的任务彻底失败了。她会觉得羞辱的。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你担心她?”画家说。“那我呢?”
“你什么都不是,”由美的声音听起来很严厉。“御灵姬什么都不是。等她过来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她肯定很快就要来了——你要跪下来向她叩首致歉,用仪式性的礼节。”
“那如果我不想呢?”他问。
“我的世界,”她说,“我做主。你要道歉。”
他叹了口气,远处有一群斑点正绕着植物飞舞。是某种昆虫,像飞蛾一样,只是颜色更加鲜艳。
“你这样做,”他轻声说,“是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由美。从长远来看也是如此。你最终只会把别人都推开。”
“这很合适,”她说。“我本就该孤身一人。”
他嘟囔了几句,然后站直身子,走出浴池,爬到石头上。在他的呼唤下,侍者从外面冲了进来——虽然她们还没准备好——开始准备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接着,令他恼火的是,由美说对了——不久之后丽云就大踏步地沿着小径走了过来。画家感觉自己应该为衣衫不整的样子感到羞愧。即使她们并没有把他当成是他,这也很尴尬。
他越来越厌倦这种情绪。他怎么都找不到自觉羞愧的理由。不幸的是,由美衣服刚穿了一半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这让他更加分心——因为真的很难无视她的样子。
“叩首!”她说。
他很不情愿地跪了下来,向前叩头,双手放在地面,用额头轻触指节。“对不起,”他说。
奇怪的是,丽云也跪下叩头。即使低着头,他也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她似乎也很羞愧。
“尊敬的天选之人,发生了什么事?”丽云说。
“重复我的话,”由美说。“我无法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仿佛我的身体里住进了另外一个灵魂,它已经失去了所有堆叠的能力。”
“你的崩溃,”他重复这些话之后丽云柔声说道。“是几天前的事了。它……现在对您还有影响。”
“也许是吧,”由美说,画家跟着重复。“监护人尊上,恐怕我必须花点时间去练习。也许还能重新掌握已经失去的能力。”
丽云跪着,一言不发。画家觉得自己的背部因为这种不自然的姿势而疼痛不已,但每当他想挺直腰板的时候,由美就冲他嘶声。
终于,在一阵令人痛苦的停顿过后,丽云开口了。“我会去找我们现在住的这个镇子的领导。我会恳求他们让我们使用他们的仪式之地以作练习,直到你的能力恢复。他们会……因此觉得倍受羞辱,因为他们已经相信是自己不配得到神灵的回应才导致了你这奇怪的病症。”
“我明白,”由美通过画家表示。“我对此深感抱歉。”
“那就好,”丽云说。“也许你的羞愧会让神灵原谅你的。”她站起身。“我会去准备好仪式之地,因为你肯定是想马上就开始练习的。”
画家最终站起身,这次他没有受到责罚。侍者继续给他穿衣服,她们低着头,似乎已经被监护人羞辱过了。他不怎么认识她们,几乎就没怎么和她们说过话,尽管她们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两人中年轻的那个可能比他要大好几岁,她的肤色极其苍白,脸型是圆的。另一个年纪较大,大概三十多岁,脸型较长。
“在侍者准备好之前,你不应该从浴池里出来,”由美说着继续穿衣服。“下次,别再这么粗心大意了。”
他冲着她转过身来,想反驳几句,然后红着脸又转了回去。
“别说话,”她继续道。“侍者会觉得很奇怪的。”
他把想说的话强压下去,发觉这些话尝起来很不是滋味。等侍者服侍完他之后,他们走到了石头外面,继续他们的准备工作。
“你说什么丽云就得听什么,”他对由美生气地说道,“不是吗?所以为什么不告诉她让你自己吃饭穿衣呢?这样一切都会简单很多。”
“为什么你会觉得那些简单的事情和我们有任何的关系呢?”由美问道,她终于穿好了上衣。“来吧,现在该开始你的第一课了。”
第一个困难之处在于画家没办法像她说的那样跪在石头上。即使是带着护膝,也还是太热了。热气从他的裙摆下面钻进去,让他感觉由内而外地闷热。
“那你就别跪着了,”由美说着绕着他走了一圈。“你蹲着吧,这样你能更频繁地移动,也许还能多透透气。
“石头摸起来发烫,让人很难受,”他做了个手势说。“我需要手套之类的东西。”
“你会适应的,”她说。
“你想等到我适应那天,然后今天就什么都不做吗?”他说。“就让我在这捡石头扔石头?”
她用一种类似蔑视的眼神看着他,之后让他去找丽云要手套,丽云从镇上取来了一些——就在附近,真的就几步之遥。这里的仪式之地是一块裸露得发烫的大石头,周围建有一圈小栅栏,里面散落着一些石块,看起来像是采石场的残留物。
万幸,丽云成功赶走了大多数瞠目结舌的镇民。今天,他的观众只有他的侍者,和几位镇上的高层人士,他们正带着疑惑的表情盯着他窃窃私语。这些人都留着胡须,就像在他世界里那些古老的画作中一样,但他们的服装却很陌生,颜色也过于艳丽,与他印象中过去平淡或黑白色调的老照片完全不同。
这个镇子里聚集了不到一百户人家,镇中心有一个奇怪的集水装置。果园里有几百棵树木,它们漂浮在画家的左侧,相互碰撞着。
“我们为什么不能去那里练习呢?”他擦了一把眉毛上的汗小声说道。“我想在树荫下练习。那里就不会这么热了。”
“大部分热量都是来自于地面,”由美皱着眉说。“在树丛下也没那么凉快。再说,这里是仪式之地。你要为了个人的方便,让镇民们把石头都替你搬过去吗?那是可耻的行为。”
确实很可耻。
手套到了,他戴上了——为还要穿更多的衣服而感到恼火。他发誓,今天的温度比之前的几次都要热,头顶上的太阳光也无济于事。
“好了,”由美说。“第一步就是要学习评估石头。要学会正确的堆叠之法,你必须要保持平衡——要做到这一点,你就需要去评判每一块石头。拿起一块,掂一掂。”
他照做了。拿在手里的感觉像一块石头。
“要注意,”她说着又绕着他走了一圈,“它的一端是球状的,另一端则比较窄。那么,它的中心位置就会偏向球状的那一侧。利用这一点,你就能创造出壮观的堆叠幻象,看起来它有一边不可思议地悬浮在空中,但另一边的重量足以让它保持平衡。利用其他石头的精确摆放可以增强这种效果。”
“重心,”他说,“还要精确摆放。我记得你把这种堆叠称作一门艺术。”
“艺术就在于精确。”
“不,不是这样的,”他说着把石头在手上来回交替。“艺术在于感觉,在于情绪。是让它们得以释放,这样可以将其分享给别人。艺术在于捕捉关于自己的真相。就好像你在胸膛上撕开一个口子,把你的灵魂展露出来。”
“话说得很漂亮,”她说,“但毫无意义。诗歌是奢侈品。而我们——”
“——没有奢侈的权力。”
“正是,”她说。
“这太愚蠢了,”他说着丢下了石头。“这整个世界都太愚蠢了,由美。你不需要英雄。你需要会计。”
她盯着他。无声。强势。直到他最终把石头捡了回来。“好吧,”他说。“我该怎么叠?”
“你不用叠,还没到时候,”她说。“放下它,去拿另一块。今天我们只会专注于称量石头。”
“真的吗?”他说。“我要花一整天的功夫,就只是捡石头。”
“是的,”她说。“可能明天我们也会如此。也许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来感受这些石头。在我接受训练的时候,我们花了好几个月。”
“你……”他停住了。他刚想说,“你在开玩笑吧。”但显然她没开玩笑。因为开玩笑——事实上,以任何方式微笑或者讲笑话——都是奢侈的。她不会理解这种东西的。
太惨了。因为他所经历过的最大笑话就是此刻宇宙正在对他开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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